第307章 亭中暖漪暗潮生（1/2）

亭中的空气仿佛被夕阳的余晖浸染得粘稠而温暖，像是琥珀色的蜜糖，缓缓流淌。

大乔依偎在司马懿的怀中，耳畔清晰可闻他沉稳的心跳声，一声声，如晨钟暮鼓，敲打在她的耳膜上，奇异地抚平了她所有残余的不安与忐忑。

他身上散发的冷冽清香，混合着淡淡的药味，此刻闻来，非但不再令人畏惧，反而化作一种安心的象征，萦绕在她鼻尖，沁入心脾。

司马懿的手臂温柔地环着她，力道不松不紧，既像是一道坚实的屏障，将她牢牢护在身后，又带着一种克制的尊重，仿佛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。

他宽大的手掌，有一下没一下地、略显生硬地轻抚着她的发丝，像是在笨拙地实践着那并不熟练的安抚技巧。

这份笨拙的温柔，却比任何娴熟的技巧都更让大乔心头发烫，仿佛一股暖流，缓缓涌入她的心房。

“义父……”

她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，声音闷闷的，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，像是初春的细雨，轻轻落在心田。

“那您以后……也不许再那样吓我了。”

她鼓起勇气，小声地提出要求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
“您刚才拍桌子，好大声……我好怕。”

司马懿抚摸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。他垂下眼眸，看着怀中那颗毛茸茸的脑袋，湛蓝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窘迫和更深的自责。

那自责，如同夜空中最暗淡的星，虽不耀眼，却异常沉重。

“嗯。”

他低低应了一声，声音低沉而有力，算是承诺。沉默片刻，他又补充道。

“若非军国大事，不会再对你如此。”

这已是他能给出的、最具体的保证，如同山间最坚定的誓言，虽不华丽，却异常真挚。

他无法承诺永远温和，他的世界注定充满惊涛骇浪，波涛汹涌。但他愿意为她，在这府邸之内，尽力敛起那些属于外界的锋芒和雷霆手段，如同猛虎收起利爪，只为守护心中的温柔。

大乔听懂了这份承诺的分量，她满足地在他怀里蹭了蹭，像是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感的小兽，依偎在温暖的怀抱中，不愿离去。

“还有……”

她得寸进尺般地小声嘟囔，声音中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。

“您要是身体不舒服，也不许再瞒着我。就算……就算文姬说没事，我也想知道。”

她抬起头，水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固执的关切，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，照亮了司马懿的心房。

“我可以帮您煎药，可以照顾您。我……我最近看了很多医书的。”

她不敢说自己医术如何，只想尽一份心力，如同初学飞翔的小鸟，渴望为心爱的人遮风挡雨。

司马懿凝视着她眼中那份纯粹的、不容拒绝的担忧，心中那片坚冰融化后的湖泊，再次被微风吹皱，泛起层层涟漪。

他不知道大乔没事儿看医书干什么，估计是感兴趣的时候看的吧。

不过这种被默默关怀、被真切放在心上的感觉，对他而言，陌生而又……令人贪恋，如同久旱逢甘霖，让他沉醉其中，不愿醒来。

他无法答应她全部的要求，他的身体状况牵扯太多，有些黑暗面他永远不会让她触及。但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，他终究无法再次硬起心肠拒绝，如同春风无法拒绝嫩芽的渴望，如同阳光无法拒绝大地的拥抱。

但是司马懿也知道医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，蔡文姬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。

他陪着蔡文姬长大，见证了她学医的过程，见过她不断的努力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才有了魏国最强军医的称号。

自然也不会相信大乔随便看了几下医书，就觉得自己会熬药了。

但也不想让大乔失望，所以司马懿只是没太当回事，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。

“……若只是寻常不适，会告诉你。”

他斟酌着措辞，给出了一个模糊的、有限度的应允。

“让你……煎药。”

这已经让大乔喜出望外，她立刻笑逐颜开，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，重重地点头。

“嗯！我一定好好煎！绝不会弄错的！”

她的笑容纯粹而明亮，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，瞬间驱散了亭中最后一丝阴霾，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而明亮。

司马懿看着她的笑颜，心中那点因让步而产生的迟疑也烟消云散。

或许，让她参与一点点，能让她更安心，也能……让他自己感受到更多这样的暖意。

他把她抱在怀里，抱得越来越紧，仿佛一松手，她就会消失不见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逐渐感受到了之前的占有欲又开始强烈起来，不想让大乔再离开自己，他略微的咬牙切齿，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，再次对大乔失控，做出出格的事情来，大乔肯定会讨厌他，对他失望的。

当然，司马懿这次不知道的是，不仅仅是他在克制，他怀中的大乔也在极力地克制自己。

大乔也在克制着内心对司马懿的那种感情，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司马懿的负担。

可是在司马懿的怀里实在是太美好了，让大乔逐渐地渴望想把他抱进怀里，拥有他，占有他，让他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。

大乔也在克制着自己，别做出格的事情，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。

在这静谧而温暖的氛围中，一场无声的角力正悄然上演。

两人紧紧相拥，那姿态看似亲密无间，仿佛是世间最契合的灵魂伴侣，实则各自内心都如汹涌的潮水般，在与暗流进行着激烈的搏斗。

司马懿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佳人那身躯的柔软与温暖，恰似春日里最柔和的微风轻拂肌肤。

鼻尖萦绕着她发间那淡淡的清香，宛如一缕幽梦，萦绕不散。

这份贴近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，瞬间激起他血液深处某种蛰伏已久的渴望。

那渴望开始躁动起来，如一头被囚禁已久的猛兽，疯狂地叫嚣着要索取更多，要更彻底地占有这份温暖，要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领地，如同守护最珍贵的宝藏一般，不容任何人窥视，不容任何事物夺走。

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，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，是一种近乎禁锢的、霸道的力量。

然而，理性的警钟在他脑海中疯狂敲响，如同一记记重锤，提醒着他此刻的失态与危险。

他深知，自己不能吓到她，不能将那些阴暗的、偏执的占有欲如毒蛇般施加在她身上。

于是，他几乎是狼狈地强迫自己放松了一些力道，将那翻腾的情绪死死地压回心底的牢笼。

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，仿佛在忍受着某种巨大的、难以言说的痛苦。

而大乔，同样沉浸在这场甜蜜的折磨之中。

司马懿的怀抱，是她渴望已久的避风港，坚实而温暖，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，仿佛能为她遮风挡雨，抵御世间的一切寒冷与伤害。

但与此同时，一种更深层次的、连她自己都未必完全明白的渴望，也在悄然滋生。

它不仅仅满足于被保护，更像是一颗种子，在心底生根发芽，想要去回应，去贴近，去……拥有。

她的手不受控制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，指尖微微颤抖，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，想要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，想要更清晰地感受他的存在。

每一次指尖无意间擦过他背后的衣料，都像有一道微弱的电流窜过全身，让她的心跳瞬间失序，脸颊也泛起了红晕，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。

理智在尖叫着让她停止，警告她这样的举动过于越界，太过大胆，可能会惊扰到他，可能会破坏此刻难得的温馨。

于是，那双手总是在即将触碰到时又怯生生地蜷缩起来，如此反复，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、充满挣扎的舞蹈，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她内心的纠结与矛盾。

两人之间弥漫开一种微妙的张力，空气仿佛也变得稀薄起来，让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
那不再是单纯的父女温情，也不再是单方面的依赖，而是两种同样强烈却都被极力克制的情感，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、交织，如同两股强大的暗流，无声地对抗与吸引。

他们都害怕被对方察觉自己这份“不该有”的悸动，以至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，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。

“……义父？”

大乔终于忍不住，极轻地唤了一声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困惑。

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，以及那突然收紧又强迫自己放松的怀抱，这让她有些不安，却又莫名地心跳加速，如同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。

这一声轻唤如同清泉，暂时浇熄了司马懿心中躁动的火焰。他猛地回过神来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彻底松开手臂，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，虽然依旧很近，但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紧密相贴。司马懿缓缓地问道。

“什么事？”